散庇 发表于 2024-11-29 19:07:11

[另類禁忌] 病入膏肓

We all are so sick, in different and delicate way. ——a8



  怎么认识她的?好象是在一辆行进中的汽车上。考斯特?大金龙?去干吗?

公干?旅游?忘了。重要么?



  车在往前开,座没坐满,车厢最后三排空着,这错不了,因为我抽烟,我

烟龄远超工龄,坐着坐着犯了瘾,点上烟,同车人一致横眉冷对。我起身走到

车最后,把身子往左边死角一扔,顺手打开左手推拉窗。呼,风砸脸上,噎得

紧。车玻璃不干净,外层糊着土,还有可疑斜丝,从前往后呈暴力放射状,黄

浊,已干,是前辈胃内容物。



  有一次我走在东铁匠营,瞅见一长途车停我身边、一姐姐从车窗探出头来

汹涌反刍。我不觉反胃。后来又见过几次类似直播,都是女的。常在路边走,

难免那什么。慢慢我意识到我的爱好别人难以理解,你想啊,看这种过程比看

肏屄还刺激,这不正常啊。



  说回那辆行进当中的车。我一边抽烟一边眯起眼看玻璃窗外的风景。



  草坡、庄稼、树、草坡、庄稼、树,没完没了,循环往复,单调乏味,千

篇一律,烦人得要死,像色文。



  某人故弄玄虚说,再单调的风景,它也是风景,就算假山盆景也是风景。



  我要说,屁,乏味就是乏味,阳萎就是阳萎;盆景就是盆景,傻逼就是傻

逼;假山就是阳萎,意淫就是意淫;不要糊弄孩子们。这片平原风景它就是乏

味。承认这个事实没什么丢脸的,不敢正视基因才丢脸,比如自我麻醉的盆景,

比如中国足球。



  忽觉有人碰我胳膊,同时飘来一小串话,说的啥没听清。回头看,一女的

站我旁边,脸煞白,出虚汗,额头刘海都湿了;站不稳,老晃,挺难受的样儿,

像是要死、来瘾了,或者要生,总之崩溃中。手里正在展开一干净的空塑料袋。

晕车?找我干吗?



  容不得我多想,她闪电般朝我弯一下腰,紧接着原地转身、跟我同向,同

时快速撞我肩膀,好像用的是胯骨,把我撞得贴紧左手窗子。



  歘啦,裙落、她已经蹲下去,与此同时她快速铺开那塑料袋、袋子口兜屁

股底下。这一切迅疾如电,半秒。



  我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已经听见轰鸣,雄浑彪悍,气势磅礴,豪放不羁,

这是来自她屁眼儿和肠子深处愤怒不满的吼声。还好车子开得飞快,引擎屏蔽

吼叫,前头正聊天那些同车人都没回头。



  现在,她屁股下头狂风暴雨伴随怒潮砸进塑料袋,惨无人道,稀里哗啦,

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泄洪够威,断断续续。她跟我在最后一排车座和倒数第二排之间守住战壕,

她女我男,她蹲我坐。女的白昼排毒,公然减压。男的目瞪口呆,鸡巴有点儿

连电那种感觉。女的吐能激活我,看女的拉也能?我是真有病。



  我所有毛孔暴张,专心观察她蹲我眼前排泄这样子、提着鼻子使劲闻她发

出的这一股一股的混合型恶香气味,激动得浑身发抖,十足的一条狗。我觉得

她这样子很诱惑、很M,招我疼、诱我虐、邀我去征服;同时她身上发出的信

息电又拿住了我,让我心甘情愿保护她、照顾她。就是说,她对我构成诱惑同

时构成支配,她够S。我从来都是纯S,不折不扣,S咋会M?难道我是伪S?

她是伪M?抑或我俩是同一物种——周瑜加黄盖?



难道SM压根儿是一continuum、世上根本没有能分得开的S和M?想肏她

其实是我希望被肏?我想抽她其实我想被抽?还是我想抽我自己?任何形式的

SM都是用特定场景特定情境用别人来手淫我自己?思维奔逸,想法决堤,我

人要抽风,赶紧调节晶状体屈光、拉回焦距。



  座椅间的呼啸决堤已经止住,云收花破,雨散风断,掏纸抹菊,气定神未

闲。她喘着粗气提好裙子。这时看她脸蛋脑门上头,回了点儿人色儿了,粉粉

的。



  她坐我右边、下腰,头发呼啦下垂,遮住脸。我看见她把那塑料袋两边耳

朵搭上、哗哗系俩死扣。看,她每根手指都这么灵活。她打字啥样?指尖在键

盘上摸弄敲击、滑来滑去、灵巧轻挑、不断起伏,肌肉舒张、筋腱紧绷。每次

那种特写镜头都让我迷醉。键盘多幸福,被人摸到死。



  她直起腰。塑料袋被她提起来。她在茫然四顾。



  “我来。”我说着已经接过来。



  热热的,还真沉,三斤。甜臭混杂醇酸酱香,滚滚弥散,吲哚和硫醇悍烈

醉人,腐败的气味如此浓烈芬芳。变态男心里暖暖陶醉。



  我贪心大起,胆子跟鸡巴一起膨胀,像恋袜的要到袜、恋尸的抱住尸。



  时间再长就要引人怀疑了。我把这兜子宝从左边那扇打开的车窗甩出去,

指尖余温,空留残念。



  宝物飞翔,无忧无虑。一小轿车超上来,白白的,美滋滋。那三斤大水宝

啪叽砸风挡上炸裂。小白风挡、机器盖立刻变色,刮水器手忙脚乱开始挣扎。



  我听到耳边近距离发出笑,笑声尖利短促、神经质;在这神经质爆发释放

里,尴尬被层层消解。



  回头看她。她在看车外小白。她瞳孔收缩,很专注。眼睛挺好看的,眼型

大气、黑白分明、玻璃体清澈、白眼球上红血丝较少。



  笑声停止。我入微打量她。颅骨光滑、隆起比例适中、脸蛋下巴很干净,

没痣什么的,这点比较中我意,可惜她两眼内眼角之间比经典白金常量短3毫

米,提示自幼精神紧张。我信Phrenology和面相学。脑决定习惯、习惯造就人、

什么人就有什么脑。人品好坏和智商都写脸上,真的,不蒙你。



  她在我右边踏实坐好,捋捋潮湿的刘海,神情放松下来。眉毛到脑门发迹

距离略长3毫米,不过还好,发型有效遮了丑。眉毛略少,目测单边300根

(我喜欢左右眉各480根的)。



  车窗持续灌进来新鲜的风。硫化气味淡些了。



  她正色对我说:“谢谢了。”刚说完忍不住又笑,脸更红了。笑着笑着,

下眼睑浸上一丝泪光,若有若无,勉强微亮,想逮却溜了,像鱼,像希望。



  紧接着她流畅地泄出“しつれいします”。日语比她窜稀还顺溜。喔,敢

情是日本人。



  说完“失礼”,她眉眼皮肉间染上一小朵难为情。这扭捏看上去挺媚,可

是更诡异。软体动物更善于遮掩兽性——让你走神、让你轻敌、让你不知不觉



被麻痹、傻屄呵呵被吞噬。



  毒蜘蛛把阳光嘬向网中心,黑洞把不屈拽进不归处。



  女人害臊脸红是文明的最后一件内衣,是节肢动物的阴险谄媚,是更狡诈

的诱惑。你以为掌控了全局,其实攥着的是毒牙。



  我简单回应:“好说。”



  我会日语,可在祖国我说母语。我当然对她有歹心。肏一日本女人多美?

她会不会是我那杯茶?事在人为,磕丫的。可献媚纠缠被动,傻屄老套三俗。

无为而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欲则刚ひます。



  简单聊了几句,她说她的中文是在奈良学的、这次是来采风。“也不知怎

么吃坏了肚子。”



  我淡淡说:“难免的,常有的事儿。我知道。我有过。”



  “是么?在哪儿?”呵呵。人就这么怪,一听,哦,别人也这样儿,伤痛

难堪似乎立刻缓解。



  “Khajuraho西群神庙一背荫处。”



  她嘴唇微开,像要发出感慨,与此同时她抬起左手,指尖微微挡住呻吟。

她睁圆眼望着我的眼睛,难以置信似的,眼角眉梢又露出零度以上的笑意。



  “真的。拉到脚软筋酥,扶着树愣没站起来,我今生最惨烈一回。咱的身

体犯脾气可不挑地方。”



  她脸上的笑意再次增温。我感觉她的身子微微朝我肩膀靠了靠。这一来,

两具肉体挨紧了。我暗自得意,沾沾自喜。



  事实上,任何试图用相似经历去安抚别人的尝试都是愚蠢的,因为压根儿

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儿。严格来说,别人的难堪你真能理解么?你说的话真有

人明白么?



  俩蜈蚣战败凯旋,甲缺3、7、8、12号腿,乙就剩下F、K、M、P

肢。甲乙上炕摸半天,没法实现执手相看泪眼;亏空太大且跳跃,想互通有无

得精卫填海。刺猬恨刺猬,天生难后入,你讨厌的我都有,铁定无缘。



  而人还不如蜈蚣、刺猬呢。人从根本上互为异类,别看长得都差不多,其

实不是同一个物种。人跟任何其它直立的都互相猜疑、互相伤害;癖好严可沿

儿都能碰到一起,属于绝对的低概率事件。那些号称美满的,都是强力装屄犯。



  = =



  抱着她急慌慌啃咬一通。我弄她我好解气,因找到互补对手而庆幸;她也

快活得紧,因遭到暴虐对待而感到奇怪的安全。



  我惊喜地发现我跟她在一起不用装屄。我俩差不多是一丘之貉,互为狼狈。

她扭捏起来,摆个淫秽的低姿态,能让我热血挥发。



  她中文相当不错,其实我更爱听她偶尔带出的东北口音,略青涩,显稚嫩,

快熟没熟、要开没开,给我间离感,M得将将好。地理和文化差距造成的裂隙

本身和神秘感对我构成兴奋。



  除了这些之外,她身上有更重要的东西吸引我。她极端复杂,情绪化,温

顺起来比谁都贱,可她能嗖一下音爆,切换凌厉,不带过渡。



  她音爆后的境界可能更美,可我要领略的话得先突破音障。她是介于天外

和地表之间的一条动物,来回穿越巡游,替天庭考察、给人间递话。就是说,

她有特质在我的驾驭之外。而我反感所有过于圆熟的东西,包括复杂。



  我发现她并不总是那么容易驾驭。看来,每个人都有他要突破的音障,不

过也未必。我必须得驾驭她不可么?康熙五十三年,南阳山区陶氏美婝两手空

空嫁入豪门,甘心当妾,空手套白狼,一夜脱贫,一步登天,踏踏实实住大户

院子、花大户银子、穿好看衣裳、有专人负责采购、有厨子给烹制美肴、有丫

鬟给洗衣服、她还把妈妈接来一起享福。过去的两千年里,陶美婝们不下千万,

本质上谁更支配谁?在单向轴上,我是百分之几的S?在十字坐标轴、三维坐

标轴里,我的定位在哪?



  = =



  那天我跟她玩儿奸尸游戏,我先玩儿她。我坐她后腰上,像骑一条大死鱼,

或者一肉型犬,吃了半瓶安眠药那种。



  我大把大把薅她头发、凿她屁股蛋子,“死尸”趴地上一动不动,任我为

非作歹。



  我喜欢非人的感觉。扮演非人、还原非人、否定非人、超越非人。我不是

非人。我更是“非人”。



  我冲胯下这“尸体”叫“妈妈”,而死去的妈妈默不作声。这让我有奇怪

的尖锐快感,如抚逆鳞。



  我一边低声叫“妈妈”,一边把半只手肏进妈妈肉屄。



  我用指尖狠狠蹂躏妈妈松软的子宫口。妈妈流出好多黏液,略混渣滓,不

知来自宫里还是屄里。



  妈妈倦怠乏力,对这场侮辱奸淫一点儿都不投入、不配合,也不反抗。这

仅仅是模拟形似,但没那种致命的凄楚。我觉得味同嚼蜡。活人扮尸还是不能

取代真格的玩儿尸,假山永远是伪资。



  真的尸体有淋漓的鲜血,正在下降的体温、尸僵尸瘢、还有特定而丰富的

气味。



  真尸给我濒临崩溃的心跳。背德感让我强悍勃起。



  “非人”软下来,觉得无聊,也累了,就点上烟歇息。“死妈妈”开口,

说该她玩儿我了。



  我说我饿了。“死妈妈”起身,脸上表情不属于尘世间。我出门去找吃的,

不解释,不告别,像杂种狗。



  走出门的瞬间,我在心里对自己承认,我还是失望了——跟她起腻,像照

镜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刚泡的屄,对手戏不该这么娴熟。这

种娴熟平淡是十年以上婚姻才有的标志,不该这么早到来。



  她有什么东西让我看不清。哪怕她就在我眼前,也好像飘飘的,隔着一团

雾。



  可是已经连续对上六十多组暗号,怪难得,有点儿舍不得放手,因为太知

道单车跑夜路的乏味和孤寂。镜子起码能让你激灵一下,也不坏,就像一人开

长途,乏味无聊到要死,会找茬跟别的高手较劲,飚出点儿内啡肽,驱赶困意。

一人跑长途实在不能提升你的水平。你只是在重复你自己,而视野却越来越窄。

高手当然也能SM自己,但总感觉像hermaphroditism、自体繁殖。



  没人愿意跟自己的脚趾探讨斯宾诺莎,也没人愿意跟自己的左手乱伦。所

以,狼就摽着这狈,互相搭着往前走一段路,互相欺骗说这算共生关系、扮演

自己、也设置情境互相排遣寂寞。至于这么下去能走多远?谁知道?重要么?



  其实能同走三站已是福分。根本不该奢望找到同行千里还相濡以沫的驴友。



  = =



  屋里光线昏暗。她站我面前,在压抑哭声。



  她脚上只剩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直接踩地板上。



  绑绳无情,啃进她皮肉,凿出深槽;绑绳和绑绳之间的肉被勒得微微隆起,

标志我对她的完全占有,提示她对我的完全屈服。她两条胳膊被捆绑在背后,

胳膊肘被优雅地束紧消失,只在腰际露出反向手指。就是说,她左腰边露出她

右手、右腰边露出她左手。



  现在,她这十根手指软而无力,已青紫,略浮肿。她这手指现在传达出驯

顺谦恭、她脸上的表情可怜无助。而她用这无助和无为征服了我,让我心慌,

让我变硬,让我狂乱,失去理智,不再平静。这么说她倒像征服者。



  我赶紧伸手使劲推她左肩。她会意,向后转,面对茶几。我再推一下她颈

椎。她双手背后,在挪动身体的同时艰难平衡重心,直到小心翼翼趴茶几上。



  我坐地毯上,对着茶几尾,也就是对着她的脚。我脱下她仅剩的鞋。现在

她两只脚全都光着,脚心、脚跟、脚掌、脚趾统统向我打开,足弓凹陷,向我

敞开,足弓和脚掌、脚趾和脚趾各种曲线毕露。每段曲线的光滑度弧度都各不

相同,不同的凹面、凸面都有各自不同的转折节奏,因此反射着强弱不同的微

光。



  在昏暗的屋子里,眼前这肉脚肥瘦适中,长宽比例方面考察脚型的话,这

脚略长,显秀气。



  我拿起一根鞋带,把她两个脚踝绑在一起,脚趾没捆。



  我左手拎起她这对捆扎在一起的光脚,钳住脚腕,张开嘴开始嘬她脚趾,

从大脚趾往小脚趾,小脚趾往大脚趾,再跳着来,乱嘬。她在忍受这轮温和攻

击。



  我右手探到茶几底层,拿起我惯用的那根圆珠笔,塑料笔杆半透明,淡蓝

色,六棱,很普通。我开始用这笔的笔尖在她光裸的脚心上来回刮,同时细心

体会她不同的脚趾在我嘴里不同的扭动方向和痉挛力度。



  她哭着笑。她在强忍怒火。她在茶几上不安地扭动肉身,痉挛摆动首尾,

亢奋,昂扬,像一大肉蛆。



  我刮她脚心的力度很快加大,她扭动抗拒的幅度也跟着提升,惨叫声骤然

提高,没调,零乱,像不得要领的头一回吹号。她脚心嫩皮儿快受不了了吧?

肉蛆被刮破的话,里头会流出什么?



  她狂笑着发狠、却咬不紧牙关;涨红脸朝我怒骂,每每张嘴却是痉挛笑声。

这一秒盛怒已极、下一秒流泪求饶。她在狂怒和屈从之间飞快切换、精神分裂。



  她两只脚在鞋带桎梏里来回蹭,很绝望。我听见脚踝和脚踝在互相摩擦,

骨头磕碰作响,显然,一只脚不惜摩碎另一只而获得逃生。她的脚趾狠命挛缩,

恨不能整个脚掌像含羞草合拢关闭。我舌尖味蕾品出增量的盐。她的脚出汗了。

也许身体其它部位也出汗了。



  她的脚心现在已被划得乱七八糟。这贴合在一起的两只脚掌上呈现的是一

个分裂症病人涂抹的画面,画的是狂躁、暴力、任性、核爆、微积分、K线图。

眼下这俩脚掌还有十根脚趾正在以不可思议的曲度团在一起。我眼前这团肉它

不是人。而这恰恰中我下怀——我本非人、最腻烦俗世。



  我把她翻过来。现在她平躺茶几上,被缚,眼巴巴望着我,喘着,嘴角脸

蛋有口水,眼角眼眶有泪,头发湿润有汗。这时我注意到她的肚脐跟别人肚脐

不一样。一般人肚脐凹陷,她的是从肚脐眼里微微鼓出,像灰白橡皮做的花蕾。

她一向如此还是快被肏死才努出来?



  我解开捆绑鞋带,松开她两只光脚。她哭起来,哭历史,哭悲惨前景。让

她屈辱的是我、又是她自己,但归根结底还是基因。不可违,神常灵,命这东

西说不清。抽搭让她大口换气,哭泣让她排汗,让她分泌兴奋素,哭完了她里

外麻酥酥轻飘飘浑身轻松。哭强化她的罪感、屈辱感,屈辱感让她加速分泌脑

内吗啡;内啡肽让她在霸王面前失禁、高潮,使她更觉屈辱,如此形成闭路单

循环;旋转加速度,越转越快。哭这行为本身已经固化成她的另一种高潮。她

受侮辱就是暗爽。她想刺激就找人犯贱,招来意想不到的侮辱就哭得格外欢畅。

对这样的屄,肏死她就顺了她的心,而她对任何顺她心的待遇都没感觉。她要

的是意外,是逆境;她处心积虑找制裁,这是她这辈子的宿命,这不漂洋过海

都找中国来了。我偏不给她她心里想要的制裁。她说“绑我吧”,我偏不绑。

她想睡觉我偏要睡眠剥夺。她想高潮,找我来了,我雷锋么我?我偏给一半,

每次她刚要冲顶我就断然切断供应。这叫快感剥夺。而当她求我用高潮剥夺来

惩罚她,我偏给她连续刺激,把她high到腿酥还不停,但我不能让她机体真的

衰竭。在她生不如死扛不下去的时候,我掐断死神拽她的手,强迫她活。她比

那只活活被爽死的小白鼠Seweryna痛苦十万倍,所以愉快十万倍;我们互相玩,

挑战各自崩溃极限,像在眼瞅要炸的气球上切肉丝、像赤脚骚扰高压线。跟崩

溃跟死亡斗智斗勇,那才是真的快感,好比一边磨刀一边以手试刃,小心翼翼,

心被预期的悲剧膨化、填充,甜美快速升级。



  我们在外衣冠楚楚正人君子,回家进入角色狰狞相见。我们很快就适应了

这种分裂的生活,怡然自得。



  她喜欢被我打垮。说实话,我倒越来越参不透是谁打垮谁。具体玩儿法高

度随机,没有一定之规,心血来潮,全凭一时灵感而定。这里蕴含无法穷尽的

组合花样、无数种可能。



  在多数时候,我们喜欢这些游戏,打败对方,同时被对方打败,汗水淋淋。

个别时候[比如现在]会觉得无聊,恶心,浪费生命。可生命就是让你挥霍的。

不这么糟蹋,便是那么糟蹋,反正横竖是要糟蹋掉的。



  = =



  现在我强打精神,右手握拳、拇指紧包四指,拳头开始往她屄里挺进。她

眼睛睁大、失神,嘴角流出透明口水,像缢死前难以抗拒的失禁。我试图肏进

她穹窿的拱形空间,可已经到头了,实在顶死了,再多一毫米都进不去了。



  在她屄腔里我努力张开五指。她叫唤了,那叫声柔嫩可悲、娇羞无助,对

我耳朵来说是控脑春药。



  我感到了她的宫颈口,柔软,高热,微微内抿,像暗夜肉嘴。我伸直中指,

逗弄她那隐秘处的小嘴儿。她的呼唤更紧迫、更不知羞耻。



  我用外面的左手揉搓她小肚子,用左手拇指撩拨她屄豆子。她被挑逗得不

行,嘎巴嘎巴咬牙切齿,啪啪挺着小腰,原住跟拆迁的死磕,妓女豁出贱命。



  我向她俯下身去,贴近她脑袋,近距离享受她的哀号,感受她喷吐出的热

气,分辨她颤抖着发出的每个韵腹韵尾。



  她力气耗尽了,松开的嘴唇不再发出声音。我亲吻她的嘴,伸出舌头舔她

湿漉漉的肉唇,用我口液让那肉片更滑溜,我正像一头牲口侮辱她身体的开口。



  我右手中指开始戳她屄芯子紧里头那团肉正中间小眼儿。白大褂管那叫宫

颈口。“唧”,中指钻进去;“啵”的一声,退出来。唧啵、唧啵,真空戏虐

负压。啵唧、啵唧,力量排斥话语。



  我钻进去、退出来、钻进去、退出来,一潜入又立刻脱离,刚脱离又一猛

子扎回去,反复品味,恋又厌倦,倦还离不开,像实验物理学家把玩传统、偏

执狂分裂自己的影子。



  我把中指肏进“传统”,在那团热的肉酱里发力抖。我狠狠肏这沉重的“传

统”。



  她开始跑调哼唱,唱的无言歌。我支楞起耳朵仔细听。她嘴里正呼出世上

最难听最恶心的声调组合,此时在我听来却优美动听。



  她两只光脚绷直、脚背皮肤和脚趾变灰白。我看得起了兴,在肉中肉的深

处抖得越发凶残。我一边肏一边冷冷打量她。



  她还是半睁着眼,可眼眶里已经满是眼白、看不见黑眼珠了。睫毛忽闪、

眼皮在快速翻动,提示脑电波正在汹涌钱塘。



  我后脑发白,两手集中火力猛攻“传统”硬核。我给九浅一深抛进钱塘,

无法无天,不顾一切,物我两忘,令人发指。



  她胸腔起伏,在大力喘息,嘴唇蠕动,嘴角堆了一些泡沫。口水大量蒸发、

加上分泌总量减少、口水粘度增加、被舌头多次搅拌,就形成半透明的细小泡

沫。



  我暴露在“传统”外头的手腕子感到一阵湿热。低头看,她滋尿了。尿道

口无耻地松开,发黄尿液冲出,断续分叉,转眼又同流合污,毫无章法,倒冲

净了尿道口的污浊浮渣。我的手腕滑溜溜。“传统”烂肉滑溜溜。骚气弥漫,

水汽蒸腾,我看她有点儿看不清了,像进了澡堂子、进了亚马逊。水雾中她张

大下颌、像蟒蛇拉开枪栓,无声地蓄谋崩溃。



  我的两只手都加快了摩擦频率,同时加大运转力度。even流氓也要为达到

峰值而冲顶。流氓是劳动人民、纯体力活儿,你以为呢?“蟒蛇”体内肉质很

结实,稳稳地、不急不慌地开始绞杀流氓。流氓深深沦陷的右手感觉被蟒蛇箍

紧,正在缺氧窒息。



  这是1940年4月9号的奥斯陆,大势已去,抵抗没戏,只能小打小闹。

我努力伸展洞里受困的中指,暗中作祟,狠命使坏,我不屈。奥斯陆被顶上巅

峰,肉身在绝顶的虚无中起伏。这时她倒挣扎起来,像冲顶非她所愿似的;那

张脸上肌肉扭结痉挛,正跟自己较劲。难道冲顶是屈服?屈服于侵略者的强横?

愧疚于自身的软弱叛变?不乐意让侵略者看到她完全敞开的一面?



  = = 



  我从她子宫里战略后撤,再从她屄里退出。整个手湿淋淋,闪着光,散发

骚气。我把这只手拿上去、贴她鼻子上,强迫她闻我手上她的黏液气味。她胸

膛起伏,表情难受,像是要吐。



  这时我把我这骚烘烘的右手直接杵她嘴里,狠劲往她嗓子眼里塞。她流出

眼泪,胸膛开始不正常起伏;喉软骨关节和喉韧带一耸一耸,像海岸边小涌执

著作祟,低眉顺眼貌似良民,暂时不成气候,可别小瞧这种奴才,任何一秒丫

都能唰地狰狞、起立、劈头给你一大嘴巴。



  我盯着眼前这敢怒不敢言的奴才,右手继续加力往里顶,同时眼前看到幻

象,看见我整条胳膊快速往奴才的热嘴里擩进去。湿热的涌的深处狭窄逼仄、

一缩一缩、她脖子正变得越来越粗,那是绿水蟒在吞食红尾蚺,贪得无厌。



  冷不丁地,绿水蟒咽喉深处连续的wēr哇声尖锐刺耳,我清醒过来,同时我

进攻的手感到泥石流汹涌哗变,温度略高于体温。她热热的胃内容物呼呼往上

冒、顺着我这手和她咽喉壁之间的缝隙往外滋,食糜井喷压力贼大,从她鼻眼

儿往外射,喷出优美的抛物线,最后拉着长长的黏丝挂她下巴上。我鼻子前的

气味变得越来越暖、酸酸的,浓烈纯正。



  这条臭皮囊里出来的东西基本上是淡黄淡绿的半流体,像温热的粥,裹着

黏稠胃液,里边可见半消化的酸黄瓜碎、糜烂的酸奶酪、橙色的小块胡萝卜碎,

还有零星南瓜籽碎屑。



  呕吐把人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释放,舒缓,从容,舒坦。可惜只有极少

的人会玩儿这个。酸腐气味是一大“障”,阻挡了好多人欣赏这游戏的美。其

实一旦逾越这道沟壑,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我爱看女人往外喷东西。原因是,对那女的来说,被我弄到呕吐是她的一

个峰值体验,而任何类型的峰值体验之后紧接着都会产生极度放松的精致快感,

考试、分娩、高潮、吸粉儿、死亡、决赛夺冠同理。



  我爱看女人喷出的东西,高潮喷的尿、嘴里往外吐的、还有屁眼儿喷的所

有灌进去的。爱看女人真相。



  爱看女的皮囊,脸皮儿、奶皮儿、脚趾头皮儿,也爱看皮囊里头装的东西,

所有清亮的、发黄的、混浊的、拉黏的、糜烂的、腐败的、香的、骚的、臭的。



  喜欢把人肏得里边的肉翻出来、吃进去的吐出来、灌进去的拉出来。喜欢

所有激烈的、彻底的游戏。喜欢女的在我面前彻底屈服。



  所有这些优美不堪的清淡场面都让我欣快、让我指尖冰凉、胸口哆嗦。不

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儿,反正我就是这样儿了。



  = =



  松开捆绑她的绳子。她的身子立刻贴我怀里,瘫软如泥,开始融化。西伯

利亚永久冻土层冰冻三尺,解冻需要一个过程;但现在全球气候突变,解冻是

必然趋势。



  这时候她身子软软的,后心热,手冰凉。我解开了她体表的绳子,但绳散

意不散。



  她柔软的皮肉表面交错布满紫红色绳痕,阡陌纵横,绳不在气在。



  她皱眉、咧嘴,眼圈红了。一直受限的血液瞬间回流,够她受的。



  一条一条粗野的绳痕是方才暴虐记忆的残留,是羞辱的延续,是圆明园遗

迹,是某种表象的缺失,是奴性身份的强化。我爱看捆绑后M身上遗存的绳痕。



  绑绳的痕迹形成强霸气场,不绝如缕,余威盘绕,像最大胆的贴身网眼。

捆绑绳痕是刻在她皮肉里的羞辱,是暂时性浮雕纹身。



  我需要驯顺M,需要在风口浪尖释放雄黄。而M为了自己的快活,她也需

要被暴虐狠狠羞辱。这样,S点燃M的酒精、M将计就计助纣为虐,风借火势、

狼狈为奸。这是双向撒癔症、是对攻劝酒发泄、是互动加力对抽。有人骨子里

就是M料。浑浑噩噩的半成品,抽多了也就成型了,感谢Ivan Pavlov及其实

验。



  SM圈子里鱼龙混杂,像其它任何领域一样,傻屄fans永远人数众多甘当

垫底,哪地界儿都有,来回窜,像蟑螂。伪M是怎么抽也不上道,属M界残次

品;伪S是张嘴闭嘴捆绑、骨子里仁义道德、只知皮毛不知精髓,不可教也。

这些杂碎像装屄伪小资、像成天泡星巴克内帮大尾巴狼;这年头,月嫂都履历

可疑、流窜犯敢蹭吃喜宴。塔儿哄哪儿都有、重在搀和;假山自慰自欺、浑然

自得其乐。真懂SM要义的没几个。这就对了。高手自古寂寞,舍利从来不多。

舍利要遍地都是,那还就麻烦了。



  = =



  把门反锁,缩进私密的壳,我俩大胆试验,与世隔绝,乐得“非人”。其

实跟人走太近并不好,惹一身烟火气,半个月都搓不掉。



  这天,我拿粗黑油笔在她两边嘴角往外画上延长线,屋漏痕直到耳朵,再

骑着延长线竖劈,一刀一刀,歪七扭八,短促有力。



  现在她这脸看起来像一表现派醉汉缝的麻袋片儿。



  我拿出刚买的一根黄牛大腿骨,骨身粗壮,两头骨节硕大浑圆,发着膻香。

我让她自己双手扒开大腿、我把这大腿骨的一头插进她屄洞。我在她里面搅,

好像她并不是人,又好像我不是人。她安静看着我怎么整她,倏忽出戏;眼神

空灵剔透、忽然带电穿透蜗居、射向我身后的广袤宇宙。



  她就是这样。这秒钟能跟你玩儿到一起、下一秒钟她异常出世,不屑不屈,

像女神。她不属于我这个阶层。



  我抽出牛骨头,开始手淫她的屄管,作为报复。各种凶器比较,还是手指

方便,屈伸自如。她收回神来,一边享受手淫一边用左手手指侮辱着自己湿滑

的屄豆,同时右手摸我鸡巴。



  我避开她的眼睛,聚焦下半身。她的凹屄已经被牛骨头肏得动了情,露液

在花芯花蕊表面形成一层晶亮湿润的膜。



  而开口于花芯的这条隐匿肉管儿面目可憎,口大、眼大,阴险狡诈,诱人

来配,然后吃掉,十足一深海鮟鱇。



  汗水中,她吃力地吭叽,像垂死的苏门答腊犀牛。艰辛爬坡换来最终登顶,

而高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顶多七八秒。



  我把满是黏液泡沫的手指从蛆母热屄里抽出来,想也不想就直接杵她屁眼

儿里。



  她好像第二条屄终于得到宠幸。她微微摆臀哼嗤带喘说:“はい、はい、

肏我~”



  贱货请肏,可能初手会激动,可我觉得这更像祈使句。



  我的手指在她直肠里出出进进,像年轻犯混的时候拿攮子攮人。把进攻的

肢端擩进别人身体总能产生愉悦、加速生物电流。而凶器一律是肢端的延伸。



  现在,这肛管儿深处的某些隐秘不可见的腺体开口正往外漏出一些半透明

黏液,像热蜡、像明油,汇合在我手指上,咕叽咕叽。肛管儿跟我手指形成唧

筒,配合默契,浑然一体。我在努力工作往外抽水,可里头排着队等着被抽的

水却越聚越多。这是一悖反象,好比英雄杀蛆,可蛆反倒杀一冒百、越杀越多,

繁如牛毛,麻麻蝇蝇,直到英雄体表被蛆糊满、眼睛都睁不开。



  英雄自问:我是谁?我这儿干吗呢?是我淫蛆还是蛆淫我?到底谁奸谁?

如果她得到的愉悦多于我,应算她奸我吧?



  她屁眼儿夹紧我的手指、同时把自己左手手指探进屄腔,取代刚才我的手

指。她自得其乐,玩儿到气短,开始忘我。



  这次的高潮像B-52,拖着沉重的肉身轰鸣掠过,共振弄得窗玻璃跟窗

框山响。B-52过后,她身体瘫软,像断线木偶、被玩儿坏的娃娃,像被屠

过的村子、村口歪的一具女尸。我挺枪上马,尸已无力应战,任我为非作歹。



  我大力捏她脸蛋,完全像畜生对待尸首。她的软脸被捏到变形,嘴唇被动

张开,舌头耷拉出来,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凶悍肏她屄眼儿,一会儿用手指野蛮揉搓她的红肿阴蒂,一会儿使劲抠

她屁眼儿。尸发彻底散乱,已经把尸脸完全糊严了,而且微动,像在一潭深渊

里漂着模糊的一团。我看着那堆长发,设想那下面盖着青苔色的硬脸。都说头

发是最难烂的,长期不腐,仅次于塑料袋。那八成烂得最快的是思想,一点四

秒,嗖,灰飞烟灭。



  我把一块方冰擩进她屁眼儿,然后手指顶进去,尽量往里推。她还是没什

么反应,基本保持被动挨打。



  我让她蹲在桌子上,备好冰水白醋给她灌肠,灌了八斤。她软肚子发出水

声,充满希望,令人浮想联翩。



  我挖会儿前门挖后门,忙前忙后,不亦累乎。白醋冰水的刺激令人发指、

令尸回魂。尸像充了电,开始响应英雄施恩的蹂躏。



  我着力深挖她屁眼儿。她在体内高压下屈从谵妄,由里向外开始发狂,胡

言乱语,在错乱中招供原罪。



  现在,我抬起腿,改用脚趾玩弄她屄口、屁眼儿。鸡皮疙瘩在她胳膊、奶

子表面细密暴起,均匀化开。



  忽然,她喘着粗气扒开自己屁股蛋子,屁眼儿一缩一努三个回合,屎水嚎

叫着从她紧缩的屁眼儿喷出来,喷我一脚,热稀粥似的。



  此刻的她好像在用屁眼儿撒尿。稀屎先行、气味滞后。棕色稀粥显形三秒

之后,才开始恶香扑鼻,醋酸缠绕。



  这稀屎往外喷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忽而尖锐高亢,忽而雄浑低沉,像茅

坑厉鬼在测试真假嗓音域。



  稀屎在往外猛力喷出,一股一股的,远的超过两尺,直接喷出桌面、落到

地板上。大部分落在桌面,最开始的几股夹杂了七八颗固形物,深褐色,芸豆

那么大,好比搅拌好的水泥里边有些小石头子;到后来就都是黄汤子了,跟稀

粥似的。



  突然,又是一股!这次的吼叫声深沉悲痛,像中年人哀悼骨肉。喷出小球

二十颗,大小如卫生球。



  肠道粘液也许是无色透明的,也可能是浅棕色;由于现在跟稀屎混在一起,

没法分辨。



  任何喷发性事故都不会持久,灌肠同理。看,到尾声了,被稀释的屎水往

外流淌,没了后劲,也基本没了固形物,只剩越来越多的肠道黏液,呈浅黄色,

泛起泡沫。



  空气里各种气味的厚重开始交叉叠加。看,它们从体内桎梏的牢笼冲出来,

跟氧分子会合,大肆狂欢。



  = =



  她光着脚跟着我走上坡。我冷不丁拽她坐烂泥上,扒光她。



  这是一片缓坡,软泥和草疯狂穿越、互相无间,毫无章法,蓬勃野蛮。远

处有树,没房子。



  现在,她用左手中指挑逗她自己那个粉色小肉眼儿,在湿润的洞口打圈儿,

在“收”和“放”之间犹豫着,是现在就放还是再过一小会儿?我盯着她,看

她怎么折磨自己的尿眼儿,看她手指头怎么一拱一拱钻进她尿道,像虫子那么

灵活。



  现在,她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合,齿间缝隙漏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她左

手无名指正在用力往流着脓的尿眼儿里钻,像扭着身子的狂暴蝎子,像冲撞栏

杆的发情公猪,像并发恐水症的偏执狂。她的尿眼儿已经相当松弛,但看上去

那圈尿道括约肌还保留最后一点弹性。她皱起眉、再使点儿劲,那根无名指钻

进去了两个指节,然后立刻开始在骚肉阴暗深处来回探索,咕叽咕叽搅动。



  噗叽噗叽,像在果酱里捣蒜,声音听上去很湿很黏,粗野混横。她是一肉

用型肥大蜗牛,肉体软塌塌紧贴大地,不断分泌汁液,润滑大地。



  蜗牛松开嘴唇,开始大声哼叽。有一小绺头发躺在她嘴唇前,被她吹出的

气反复顶起。她的脸蛋颜色略微偏粉红,越来越红。注意看!蜗牛翻着白眼,

小声咕哝起我的名字,身子绷紧、关节紧缩、屁股抬高、离开土地,猛地一振、

骨架抱死、肌肉一过性僵直变硬,她完蛋了。



  放了电这蜗牛躺在草地上,四肢摊开,像肉海星,光明坦荡,慵懒放肆。

手指从尿道撤出来,紧跟着,尿水从红红的尿眼儿滋出。小草们有福啦,喝吧。



  尿完,她浑身筋骨肉皮儿全耷拉下来,垂头丧气,斗志不再。不过她的表

情说明她喜欢被打败。手淫自慰是谁打败谁?她的对手是谁?事后空虚感?原

打算不屈却最终向淫欲妥协的自我?



  这时,她转身去侧卧在草坡烂泥上,背对我,调整了一下卧姿,就不再动

了。可能睡了,可能在流泪。我看到她后背、屁股和脚心沾了好多烂泥。侧入

烂肉,微醺,恍惚像在云端滑行。很快内射,忽觉无趣。退场时见枪管上沾不

少白带,米糊状,不黄,有点像鼻涕;有鱼腥味,像酸奶。



  起身站她身后,点棵烟,低头看脚下这摊肉。她跟我说过,挨完肏以后屄

总漏水,就跟尿裤子似的。我不懂医,可尿眼儿流脓铁定是有炎症。干这种货

还不戴套,整个一俄罗斯轮盘赌。



  有时候我偏不愿意清醒。宁可用装醉来骗这世界、骗我自己。或者自暴自

弃——中招就中招,死就死。



  抬眼望。远处还有N道坡,坡度越远越缓,直接天边,树林的颜色越来越

浅,没有人,没有炊烟。环顾一圈,地貌风景差不多,没人。一阵小风掠过,

卷起一丝米糊腥膻。



  我是不可救药的病人。我知道我没救。大夫救不了我。同伴救不了我。知

识救不了我。银子也救不了我。



  米国所谓小组治疗那套,绝对扯淡。病友之间互相安慰,能给人“治”好?

开玩笑。



  ——嗨,大家好,我叫詹姆斯,我酗酒、只有尸体能让我勃起。我觉得我

是世界上唯一的变态。我有耻感罪感。



  ——嗨,詹姆斯,你不孤单。我也酗酒、我也喜欢肏尸体,我感觉好好。



  ——嗨,詹姆斯,我每天喝三顿酒、肏两回尸。我很健康,我觉得我很我

正常。快快摆脱耻感罪感,那是最最压迫人性的玩意儿。



  ——谁有权界定酗酒?我挑战权威!那些人不理解尸体的美妙,他们压根

狗屁不懂。来聚会吧,朋友,解放你自己。



  ——詹姆斯又说了:看到有这么多同好,我感觉轻松多了。我的生活充满

阳光。我十足正常。



  詹姆斯回家了。问题真的解决了么?他回家以后,看到老婆孩子那么无辜,

又看到来访的父母已经年迈,他想起他在黑夜里干过的那些事儿,耻感罪感又

回来了,而且变本加厉。他彷徨苦闷,开始期待下礼拜三的酗酒恋尸小组治疗

会,期待鼓励,像小孩子期待认可。等小组再次聚会,他又去了,一进那个气

场,一听到夸奖,他又轻松了,丘脑略high,有了幻觉,又见阳光,误以为自

己“康复”了。



  都是扯淡。一切认可鼓励肯定都是廉价。一切廉价都可疑。病是特殊财富,

谁也拿不走。



  病不可能康复。病的资讯指令密码刻在每人的脱氧核糖核酸双螺旋上面,

只是种类不同、程度不同。每个人都是病人,每个人都不可救药。



  人能真的说出脑袋里想要说的话吗?脑神经元传递电波信息的巡航速度是

2M。舌头能赶得上吗?能理清混沌小宇宙么?



  严格意义上人和人的沟通是不可能的。猫狗都比人更了解人。所有的话都

是废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垃圾。垃圾。



  一切在初时都圆润可餐,馥郁芳香,顶花带露,可一切都转瞬腐败,恶臭

逼人。



  像我这样的孽障,愣从垃圾里头品出美来,还赞叹、陶醉,真是万劫不复

的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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